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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得·德魯克關於突破自我的小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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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破自我

作者:彼得·德魯克(管理學大師)

一個人,特別是一個運用知識的人,要怎樣才能取得成效?這樣一個人,在生活與工作多年之後,在歷經多年的變化之後,又要怎樣才能一直保持成效?這個問題涉及的是個體,因此不妨從我自己開始探討。

彼得·德魯克關於突破自我的小故事

我先講七段人生經歷,它們教會了我如何一直保持成效、不斷成長、不斷改變,並在年齡不斷增長的同時不斷實現突破。

1、威爾第教我確立目標和願景

那時我一週去看一次歌劇。漢堡歌劇院當時是(現在也是)世界上最頂尖的歌劇院之一。我那時很窮,因爲學徒是沒有薪水的,但好在大學生可以免費看歌劇。我們只要在演出開始前的一個小時趕到那裏。在演出開始前的10分鐘,那些便宜的座位如果還沒有賣完,就會免費提供給大學生。

有一天晚上,我去聽偉大的意大利作曲家威爾第的收筆之作——他在1893年創作的《福斯塔夫》。該劇如今已成威爾第最受歡迎的作品之一,但那時很少上演,因爲歌手和觀衆都認爲它的難度太大。我完全被它征服了。我在孩提時期受過良好的音樂教育,那個時代的維也納是一個音樂之都。我聽過的歌劇很多,但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作品。那天晚上它給我留下的印象讓我永生難忘

我後來做了一些研究,非常驚訝地發現,這部洋溢着歡樂、對生命的熱情和無限活力的歌劇,居然出自一位80高齡的老人之手!在當時年僅18歲的我看來,80歲是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年紀,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認識年紀那麼大的人,那時人們的普遍壽命也就是50歲上下。

後來,我讀到威爾第自己寫的一篇文章,他在文章中談及,人們問他身爲一個著名人物,並被譽爲19世紀最頂尖的歌劇作曲家之一,爲什麼在如此高齡還要不辭勞苦再寫一部歌劇,而且是一部難度極大的歌劇。“我作爲一名音樂家,畢生都在追求完美,可完美總是躲着我。我覺得自己完全有義務再試一次。”他寫道。

這段話讓我沒齒不忘——它們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。威爾第在我那個年紀,也就是18歲的時候,就已經是一名訓練有素的作曲者。我在那個年紀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將來要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,只知道靠出口棉紡織品是不太可能取得成功的。

18歲的我,幼稚得不能再幼稚,天真得不能再天真,直到15年之後,到了33歲左右,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擅長的是什麼事情,知道自己屬於哪個地方。但是,我當時下定決心,無論我的畢生事業是什麼,威爾第的話都將成爲指引我前行的明星。我當時就下定決心,如果我能長壽,我將永不放棄。同時,我還會追求完美,儘管我非常清楚,完美總會躲着我。

2、菲迪亞斯的教誨,“神看得見它們”

差不多同一時間,也是在漢堡做學徒的期間,我還看到了另外一個故事,它讓我進一步明瞭“完美”的含義。

那是一個關於古希臘最偉大的雕塑家菲迪亞斯的故事。公元前440年,他受命創作一組神像——歷經2400年的風雨,如今它們依然矗立在雅典城帕臺農神廟的屋頂上,它們被譽爲西方最傑出的雕塑作品之一。創作完成之後,它們受到了廣泛的讚譽,可雅典城的司庫在接到菲迪亞斯的賬單之後,卻拒絕按單付款。他說:“這些神像立在神廟屋頂上,而神廟蓋在雅典最高的山上。大家只能看到神像的前面,可你是按四周都雕刻收費的。也就是說,神像的背面誰也看不見,可是你卻收了錢。”

“你錯了,”菲迪亞斯駁斥說,“衆神看得見它們。”我還記得,我是在看完《福斯塔夫》不久後讀到這個故事的。它深深打動了我,並從此信守這條原則。我做過許多希望神沒有注意到的事情,但我始終認爲哪怕只有“神”注意得到,我們也必須追求完美。

無論何時有人問我認爲自己寫的哪一本書最好,我都會笑着回答:“下一本。”我那不是開玩笑,而是認真的,一如威爾第說自己在80歲高齡仍堅持創作,追求自己終生求索而始終未得的完美。儘管我現在比創作《福斯塔夫》時的威爾第年長,但我仍然在思考,並正在寫兩本新書,而且希望它們比我過去寫的任何一本都更好,更重要,更接近完美。

3、當記者時下的決心,持續學習

幾年後,我搬到了德國的法蘭克福。最先,我在一家經紀公司做學徒。後來,紐約股市於1929年10月崩盤,我所在的經紀公司也隨之破產,在我20歲生日那天,我被法蘭克福最大的報社錄用,成爲一名財經和外交事務記者。我在當地大學的法學院注了冊,因爲大學生轉學在那時的歐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我那時仍然對法律不感興趣,但是我始終記得威爾第和菲迪亞斯給我的教誨。記者要涉及的話題很多,因此我認爲自己必須瞭解許多領域,那樣才能做一名合格的記者。

供職的那家報社下午出版。我們早上6點開始工作,下午2:15出版,於是我迫使自己在下午和晚上學習,學習的內容包括國際關係和國際法、社會和法律機構的歷史、普通史、金融,等等。就這樣,我慢慢構建起自己的知識體系。

我現在仍然堅持這個習慣,每隔三四年我就會選擇一個新的領域,例如統計學、中世紀史、日本藝術、經濟學,等等。三年的學習當然不足以讓我掌握一個領域,但足以讓我對它有所瞭解。因此,在60多年的時間裏,我不斷地學習,每次學習一個領域。這不僅讓我掌握了豐富的知識,而且迫使我去了解新的學科、新的途徑和新的方法——我研究的每一個領域,它們的假設不同,採用的方法也不同。

4、主編的教誨,回顧

使我的思維保持活躍、知識不斷增長的另一個習慣,是該報主編、歐洲一位著名報人給我的教誨。那家報社的編輯都很年輕,我在22歲那年成爲三名助理總編輯之一。我得到提拔,並不是因爲我特別出色。事實上,我從來都不是一流的日報記者。但是,在20世紀30年代,本該出任這些職位的人,也就是35歲左右的人,在歐洲很難找到,因爲他們大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戰死了。於是,即便是一些位高權重的職務,也只好由我這樣的年輕人來擔任。

20世紀50年代中期和晚期,我在太平洋戰爭結束10年後去日本,在那裏發現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。50歲左右的報紙主編不辭勞苦地培訓和磨礪他的年輕下屬。他每週都要跟我們每一個人談話,討論我們的工作。每年在新年到來之初以及在暑假於6月開始之時,我們會把星期六下午和整個星期天的時間用來討論此前6個月的工作。

主編總是從我們做得好的事情開始,然後討論我們努力想要做好但又沒有做好的事情,接下來再討論我們努力不夠的事情,最後嚴厲地批評我們做得很糟糕或者本該做卻又沒有做的事情。在討論會的最後兩個小時內,我們會制定接下來6個月的工作:我們應該全力以赴的事情是什麼?我們應該提高的事情是什麼?我們每一個人需要學習的東西是什麼?主編要求我們在一週之後遞交自己在接下來6個月內的工作和學習計劃。

我非常喜歡這些討論會,但是一離開那家報紙便把它們忘得一乾二淨。

將近10年後,我已身在美國,我又想起了這些討論會。那是在20世紀40年代初,我已成爲一名資深教授,開始了自己的諮詢生涯,並且開始出版一些重要的著作。這時,我想起了法蘭克福那位日報主編教給我的東西。自此之後,我每個暑假都會留出兩個星期的時間,用來回顧前一年所做的工作,包括我做得還不錯,但本來可以或者應該做得更好的事情開始,我做得不好的事情,以及我應該做卻沒有做的事情。另外,我還會利用這段時間確定自己在諮詢、寫作和教學方面的優先事務。

我從來沒有嚴格完成自己每年8月制定的計劃,但是這種做法迫使我遵守威爾第“追求完美”的訓諭,儘管直到現在完美仍然“總是躲着我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