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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人都有弱點,抱着一顆平常心,就沒那麼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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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人都有弱點,抱着一顆平常心,就沒那麼糟

每個人都有弱點,抱着一顆平常心,就沒那麼糟

作者:段詩聞

奶油的甜和咖啡的苦多半都是來自於我們的想象吧,生活也是這樣。

生活中的痛苦、疲憊以及困難,很多都是“虛無”的,都是被我們製造出來的。能夠給予我們力量,讓我們開心的,其實並不是某本書、某個公衆號,或者Miss or Mr. Right,甚至都不是所謂的成功,而是我們內心的平和及安寧。這種安寧的基礎,建立在對這個世界與自己的理解之上。

有很多朋友告訴我,雖然他們獲得了他人眼中的成功,但是並不快樂,因爲他們總是僞裝自己,去符合家長、老師乃至這個社會的期待,結果弄得自己疲憊不堪,換回了所謂的“成功”。而我,無法僞裝,因爲患有腦癱,我無法改變走路姿勢、說話的聲音或者其他的一些東西。

其實,這個社會也給所謂的殘障者安排了一條路,在那條路上我也無需僞裝,但我知道它不會讓我快樂。所以我只有自己去探索,去與自己和世界對話。

寫到這兒,我得稍微岔開下話題,解釋下我的身體狀況。因爲出生時的一次醫療事故,我患上了一種俗稱“腦癱”,學名叫“腦性癱瘓”的疾病。

顧名思義,“腦性癱瘓”指的是由於腦部運動神經受損而導致的癱瘓,它不光讓你不能夠正常地行走,還會徹底地損害你的運動機能,比如說,你會拿不好筷子,說不清楚話(發聲是靠聲帶的運動),會做鬼臉(面部肌肉的不協調運動)。

很不幸,以上提到的三種症狀,在我身上都有體現:我走路像只企鵝,搖搖晃晃的;我說話的聲音起伏不定,聽上去就像是在哽咽;在小時候,我的面部經常會出現鬼臉,鼻子、眼睛和嘴巴都擰成一團,擠在一起,好不嚇人。

作爲一個所謂的殘障者——我不太喜歡殘障者這種分類,所以我叫它“所謂的”——在中國這種文化語境下,你的潛能幾乎是被否定的——人們只會擔心你是否能夠自立地活下去,而不是期待你能夠成就一些事情,或者去做一些你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。

於是,你自然就會問自己很多問題,比如:我是什麼樣的人?爲什麼有一些人把我當成異類?我能交到真正的朋友嗎?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?我努力學習有用嗎?我可以找到工作嗎?在職場中,我會遭到歧視嗎?我可以去追求我喜歡的異性(或者同性)嗎?我能夠組建一個屬於我的家庭嗎?我能夠有一個健康、快樂的孩子嗎?我能夠給予自己的孩子像別的父母那樣的支持和照顧嗎?

因此,我的整個青春都在探索一個問題:怎麼克服殘障帶給我的影響。(爲了弄明白這個問題,我幾乎都快成爲一個人類學家了。)很少有人能深刻地理解這個問題:殘障不僅僅會帶給人們生理上的失能,也不僅僅會因爲生理上的失能而導致在經濟社會中的弱勢,更重要的是價值觀上的影響。

現在的我,看到這些被自己羅列出的問題的時候,只是輕輕地笑了下,因爲我知道這些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,不用刻意地去鑽研,也不用爲此焦慮,只管去好好生活、好好愛就好。可是在十年前,這些問題卻差點讓我走向自我毀滅。但是人的生命力真的是強大的,人們從不會輕易放棄自己。正是這種對於生命的熱愛,把我引向了一條未曾有人走過的路——去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。

一般來說,殘障者對待殘障的態度,大概可以分爲兩種:一種是承認自己是殘障者或者是處在一種殘障的狀態,在殘障的框架內解決問題,簡單來說就是他們承認自己不具備某些能力,並且對這樣的失能處之泰然;另外一種,是視這種失能爲不可接受的、一定要克服的事情,把這種思想發揮到極致的是“刀鋒戰士”。

我在這兒並不想談論離我那麼遙遠的“刀鋒戰士”,我想說說朱宋和我。

朱宋是我在去往鄭州的火車上認識的。在火車上,我總是睡不踏實,一般在硬臥車廂還是漆黑一片的凌晨四點鐘,我就會醒過來。然後,我經常會一個人摸到過道上,拉開椅子,坐下。我喜歡一個人在這種時候坐在那裏靜靜地望着窗外發呆,外面的物體在矇矇亮的天光中,像是披着紗、蒙着霧,充滿神祕的色彩,這個時候,你會驚異於這個世界的廣闊。

正當我盯着窗外發呆的時候,我突然注意到在車廂另一頭的光影中站着一個後背極其佝僂的人,與其說他有點駝背,倒不如說他像只蝸牛——他的背後有一個大大的突起,像是脊柱裂患者身上常見的那樣的腫塊。他就是朱宋,一個旅行者。

我很自然地過去搭訕,他對別人也沒有什麼戒備,我們很快就進入了一些深刻的話題中,我知道了他因爲背上的腫塊而大小便失禁,所以一直穿着一次性紙尿褲。

“那你爲什麼還一個人逃了課出來旅行?”很自然的,我這樣問他。

“那你呢?”他反問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