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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人網絡創始人、董事長史玉柱的創業感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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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人網絡創始人、董事長史玉柱的創業感悟

巨人網絡創始人、董事長史玉柱的創業感悟

【民營企業如何在逆境中成長】

——史玉柱

今天給我的題目挺大,一個是民營企業如何在逆境中成長,還有一個是戰略問題。

我先簡單談一下我對逆境的一些認識,然後再談這兩個問題。

首先,我覺得應該對逆境有一個客觀的認識,因爲它有積極的一面。對於逆境,一般人認爲它是壞事,但是它的確有積極的一面。古人說失敗是成功之母,這是經過大量的案例總結出來的。段總(指段永基)以前跟我說過,成功的時候總結的經驗是扭曲的,失敗的時候總結的教訓纔是真實的。我覺得很有道理。我以前在成功的時候也總結出了很多經驗,現在再回過頭來看看那些東西都是字面上的東西,但是在逆境的時候總結出來的東西還都是真的。一個人的成長並不都是在順利的時候,而是在逆境中成長的。順的時候他是在吃逆境時候的老本,這不是說大家順的時候一定要往逆境中走。人們真正的成長都是在逆境中,世界上偉大的人都經歷過很多磨難,很多逆境。所以對逆境要一分爲二地來看,這是我對逆境的認識。

巨人網絡創始人、董事長史玉柱的創業感悟

第二是關於逆境的好處。在逆境中做事往往比較冷靜,而在成功的時候,保持頭腦不發熱,這個我估計是很難做到的。我覺得絕大部分人在成功的時候頭腦不發熱幾乎是不可能的。除非是經歷幾個週期之後可能能夠做到。我們比較成功的時候大概是在1994~1995年。現在回過頭來看,那個時候的想法真是荒唐,做的事也很荒唐。比如1994年,腦黃金剛做成功,我們做腦黃金做成功之後,不能客觀地評價自己的能力,不能客觀地評地價整個公司的能力,以爲自己什麼都能做了。我們蓋的那個巨人大廈,本來設計是18層,珠海當時最高的建築是銀都酒店, 32層,後來我們就把它加成了38層。由於種種原因吧,又覺得不過癮,珠江三角洲當時最高的建築是廣州國際大廈, 63層,我們又加一層,64層。到了64層的時候,有一個領導提醒我們,說是64很忌諱,然後,我們又把它改成72層。真的打樁開始建的時候,一想不知道哪天還要加呢,乾脆樁就按照88層打了(笑聲),所以樓還沒建呢,地下樁基1個多億已下去了。按照原來的設計1個多億就可以把18層完全都蓋好了,可是實際上這個錢花光了,只是剛把樁打完,連地下室還沒有開始建呢!

這個例子說明人在順境的時候比較荒唐。另外腦黃金做好了以後,我覺得做一個產品、做一個企業能成功,做其他的事也能成功,所以在1995年春節一過,我們就搞了一個“百億計劃”,一下推出了12個保健品,當然最後大部分都失敗了。當時沒覺得自己的保健品有問題,而且覺得藥也能做,後來我們又收購了藥廠,包括在安徽也買了藥廠製藥,搞了十幾種藥,最後這十幾種藥也失敗了。我們本來以爲其他的產業也能做,比如做服裝,做化妝品,還成立了事業部,事業部下面設工廠。當時傳銷還不違法,所以還成立了一個傳銷部,搞了一大堆,實際上最後全失敗了。

因爲隔行如隔山,比如說服裝,我們是不懂的,但是我們誤以爲自己很厲害,所以也做了。我們當時也生產了很多產品,比如說襯衫、領帶之類的,最後幾乎沒賣出去,大部分自己用了,我現在的領帶就是那時候自己生產的(笑聲)。我們交了大量的學費,除了自己最熟悉的保健品和電腦這一塊,其他的全部失敗了,沒有一個成功的。所以說人在成功的時候,頭腦特別容易發熱。但是在逆境的時候,比如說我們在事業處於低谷的時候做事比較冷靜,所以逆境還是有逆境的好處。逆境的另一個好處是,從企業負責人的角度來說,實際上生活在逆境中比生活在成功中舒服。這是爲什麼呢,因爲中國人有個傳統,同情弱者。你成功的時候“紅眼病”多,想整你的人也多,在逆境中麻煩事反倒都沒了。無論到哪個地方,大家都很友好,所以在逆境中,人的心情也容易好。這是我對逆境的看法。

第二個問題就是談如何在逆境中成長。

這個我還沒有詳細地去總結,我想我還是介紹一下我們當時在逆境中做的一些事,看看能不能給大家一些幫助。

巨人危機爆發是在1997年的1月份,這個危機爆發是一些媒體的報道引發的,但是實際上巨人的危機在半年前已經有了,只不過我們捂着外面不知道。我們爲什麼有危機是因爲現金流不行了,企業轉不動了,到最後終於捂不住了,才被媒體捅出來。在1996年的下半年,我們的現金流已經出問題,我們整天關起門來研究怎樣渡過危機,因爲巨人已經有危機,所以我們這些領導人頭腦不發熱了,認識問題也比較深刻了。我們給自己制訂了一個戰略,就是“拿巨人大廈(當時巨人大廈是危機的導火索,因爲它最吃現金)和別人合作,怎麼讓利都可以,放棄電腦,發展保健品”。我們計劃到華東開闢市場,實際上,1996年下半年我大部分時間都已經在華東了。我們報批了一個產品——腦白金,按照這樣的計劃已經在走,到了1997年1月份,因爲我們的巨人大廈賣的樓花已經到期了,不能按期付款,給不了樓,也給不了錢,這時候媒體就開始宣傳了。那時候巨人在外面的形象還是挺好的,突然說巨人不行了,這個反差比較大,所以媒體特別感興趣,於是猛炒。我們統計了一下,在全國總共有3 000多篇報道,當然全是負面的。本來那時候巨人已經開始略有起色了,因爲那時候腦黃金的旺季也即將來到,腦黃金開始能轉動了,那個萌芽一下就被扼殺了,一下就陷入困境了,因爲當時我們的債務,別人欠我們的錢也多,我們欠別人的錢也挺多,當時我們有3個億的應收款,當然因管理不善,有2個億是收不回來的,但是有1億的應收款還是屬於良性的,當時叫進二結一,我進你下一批貨,給你上一批貨錢。但是巨人危機經媒體報道之後,一些債務人一看巨人破產了,就不給我們錢了,或者能拖就拖了。而我們的債主們一看巨人破產了就蜂擁而至,到我們辦公樓裏面搶東西,看到什麼值錢的就搶,包括電腦都被抱走了,巨人一下窒息了,不能運作了。現在回過頭來看,這是一件好事,因爲本來很漫長的痛苦一瞬間就結束了。我們感到珠海巨人集團已經救不活了,因此下決心把它放棄了。

1997年8月,我們開始籌備做腦白金。我們從借來的50萬元中拿出十幾萬元,委託一家保健品公司幫我們生產樣品。然後又拿出十幾萬元錢作爲廣告費啓動江陰這個市場。因爲我們那時候處在低谷時期,製作的方案很客觀,很務實,因此很快取得了成功。我舉一個例子,比如我們那個腦白金廣告,我想在座的大概都很煩,(笑聲)這個不光你們煩,全國人民都煩,(笑聲)但是那個廣告挺有效果,我說務實就在這裏。那個老版本的廣告我們只花了5萬元錢,請了一個很小的廣告公司製作,但是效果特別好。因爲製作成本很低,因此對演員要求不高,那是誤打誤中。那個老頭表現得很誇張,有點娘娘腔,所以這個反差就大,別人就討厭他,討厭他反而就把這個廣告記住了。現在廣告太多了,每天晚上一個人要看幾百個廣告,99%的廣告大家是記不住的。我們的廣告屬於另類,它一打呢,大家就記住了。雖然有一部分人覺得這個廣告很討厭。可是經過我們的跟蹤調查,多數人要買東西送禮的時候,往往會想到印象最深刻的那個廣告宣傳的產品。還有一些人,並不是討厭廣告就討厭產品,所以一打廣告剛剛半個月,許多商場就賣斷貨了。這是我們在最低谷的時候做的一個廣告,後來情況稍微好了一點的時候,我們又做了更好的廣告,因爲老讓人討厭不行,我們得搞一個好的。

幾個月前我們又犯了一個錯誤。可能這段時間大家看過腦白金的廣告,有個很小很小的小孩,大家覺得這個廣告效果好,我們一調查,確實90%以上的人都說喜歡這個廣告,但是大家都喜歡小孩,廣告宣傳的是什麼都不知道。(笑聲)所以這個廣告現在停播了。做什麼都要務實,從企業的角度來看,能賣產品的廣告纔是好廣告,不能賣產品的廣告對我們的企業來說就不是個好廣告。

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,1997年我們做的事情比較紮實,制訂的計劃也不冒進,所以執行得就比較順利。無錫市場第二個月就賺錢了,我們用這些錢啓動了常州、南京、蘇州,還有東北市場,後來我們又啓動了浙江、上海的市場,都賺了錢。我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把腦白金做活了,1999年12月,我們的月銷售額首次突破了1億元,我們的日子開始好過了;到2000年1月份,我們的月銷售額(月回款)就上了2億元。

總結一下,我覺得我們能從低谷走出來,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在低谷的時候能冷靜地思考,總結自己過去的一些不足和失誤,然後加以改正,我覺得這是原因之一。另外,我談談我們是怎樣從低谷中起來的。

第一個就是不灰心。如果灰心了可能走出低谷的希望就不大。要看到低谷既有消極的一面,也有積極的一面。

第二個是要果斷地放棄。因爲一旦陷入低谷,往往不會只涉及到一個產業或者一個產品,很多時候陷入困境都是由多產業導致的,所以該放棄的時候要果斷地放棄。

第三個是重新起步一定要選自己最熟悉的、最能發揮自己特長的項目,不要選那些自己不熟悉的項目。因爲對自己不熟悉的行業很難有充分的認識。

第四個就是聚焦。就是說要專注做一個項目,並且在各個領域中選取重點,把人力、財力、物力聚焦於這個重點。

最後一條,就是要善於在低谷的時候及時地做些總結,尤其是要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規章制度。我們巨人現在用的這套管理制度實際是我們在1998年年初制定的,一直沿用至今。雖然語句上有些變化,但是指導思想沒變。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管理還是挺好的。我們的規章制度制定得很快,幾天就制定出來了。因爲失敗的時候的教訓是刻骨銘心的。在制定新的規章制度的時候迴避了它就行。比如巨人在高峯的時候有3個億的爛賬,其中有2億是因爲管理不善造成的,有1億是因爲意外。因此我們在低谷的時候就規定,所有的產品現款現結。開始很難,大家都說做不到,但是咬咬牙撐過來了,最後也就做到了,所以現在和我們做生意的公司全部都是現款現結。當然我們也不欠別人的錢,所有供應商的貨款我們也現款現結,廣告費我們也是現款現結。我們不欠別人的,別人也別欠我們的。這樣一旦進入良性循環,大家也就認可了。所以現在腦白金有幾十億元的銷售額,但是沒有一分錢爛賬。

另一方面是激勵幹部的積極性。我們把很多事直接量化,嚴格授權。在珠海巨人集團輝煌的時候,我們的管理制度看起來是很科學很嚴密的。當時都是請管理學的博士還有很多MBA一起幫着制定的。確實從字面上看沒有任何漏洞,但是管理起來不實用。舉個例子,我們在總部的時候,分公司遍佈全國各地,分公司經理要請人吃飯,超過500塊錢必須先打報告到總部,總部批了才能報銷,否則錢花了以後報不掉。這叫事前審覈,很合理,但是實際上做不到,工作效率很低。所以到了低谷的時候,我乾脆把這些權力全部下放給分公司,你想請誰吃飯就請誰吃飯,所有的費用都直接跟業績掛鉤,跟銷售掛鉤,跟獎金也掛鉤,而且經理對所需費用有支配權。這樣放開之後,大家反而更節約了,效率也高了。這樣一來,實際上我們就搞了兩頁紙的規章制度。過去有一尺多厚,當然後來我們把很多原則都細化了,細化了也不會超過10頁紙,但是很實用。現在制定的規章制度就走形式了,還是那時候的管用[]。所以趁着低谷的時候,趁着印象深刻的時候,把該制定的制度都制定出來。這是我談的第二個問題,就是關於怎樣從困境中走出來。

第三個是巨人的戰略問題。

第一點,巨人現在不給自己制定長遠戰略目標。比如進入中國500強,世界500強,5年之內完成200億元銷售額等。我覺得制定長遠戰略目標不一定是好事,比如說給自己制定年度銷售額(銷售回款)要完成100億元的目標,然後你就要爲這個100億元的指標而絞盡腦汁。如果你的目標定得不高,可能還沒有什麼危害,如果目標定得太高就會人爲地打亂你的計劃。比如說我去年定的目標是15億元,假如今年我給自己定到30億元,要翻一番,而我現有的產品、現有的管理、現有的資金都不具備這個能力,但這個目標逼迫着我要去做,那就要超常規地去做,違反規律地去做,最後的結果可能連15億元也保不了。所以,我們不定遠大的目標,但是在戰術上要把每件事做好,做到最好。

第二點,我們在選擇自己的業務方面有幾個原則。第一主營業務要少。主營業務就是集中人力、財力去做的事,原則上只選一個。在選擇主營業務的時候,還有幾項細的原則。第一,就是自己不熟悉的項目堅決不做。第二,不能發揮自己特長的項目不做。因爲每家企業都有自己的特點,我們和其他企業做同一件事,如果我們沒有特長,這個事,我想盡量別去做,因爲中國的產品競爭太激烈了。第三,不是朝陽產業不做。第四,沒有足夠的人才不做。第五,沒有資金也不做。根據這些原則,我們目前給自己定了一個健康產業的主營業務。因爲我們對這個行業熟,我們成功過,失敗過。健康產業包括保健品,包括醫藥中的OTC,就是非處方藥。這就是我們的主營業務。

當然,我們也搞一些其他的投資,但投資我們也有原則。

第一,我要保證我們的精力全部投在主營業務上。當然我們在其他方面也適當投入了一些資金,比如我們投了華夏銀行,這些對我們的主營業務有幫助。因爲每個行業都有周期性的發展,就是主營業務也有可能哪一天陷入困境。但是要是在另外一個領域投資又不花太多的精力,比如像華夏銀行你就不用操它的心,人民銀行在管着它,它馬上要上市了,上市後證監會還管着它呢,所以適當投入一些資金也是可以的。

第二,投資要變現方便,在我的主營業務出問題的時候能夠給予一些支持。

第三,關於選項目,一家企業實際上並不是項目越多越好,我今天投入一個項目,明天又搞其他項目,項目多了,必然失誤的機率就大。巨人這幾年來,實際上投資還是比較少的。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推薦項目,但是我們真正投資的很少,平均一年還不到一個。

實際上,腦白金在1999年就已經很成功,但是我們遲遲沒有推出第二個產品。直到最近,我們才推出了新產品,叫黃金搭檔。在安徽已經銷售了,全國其他地方從這個星期開始銷售。當時我們選腦白金的時候,認爲腦白金能做大。我們分析這個產品年銷售額應該是10億元的規模。現在已經連續三年了,確實都在10億元以上。雖然黃金搭檔產品啓動得慢,但是這個產品的市場容量不比腦白金小。在美國的維生素市場光是我們這一類(因爲還有很多類)產品一年的銷售額都在上百億美元。而美國有三億人口,差不多有一億人在長期服用維生素。維生素很便宜,像我們現在推出的產品,一天也就兩塊錢左右。中國人能夠吃得起的人數遠遠超過美國的總人口。但是這個市場需要培育,將來的市場容量會非常大,所以我們要做這個產品。

在這裏,我想岔開話題,談談對保健品的看法。有人認爲保健品生命週期短、容易啓動,我覺得他們沒有認真地分析這個行業,實際上這個行業的產品市場特別難啓動。腦白金算是成功的,腦白金之後,到目前爲止,中國整個保健品市場沒成功推出一個產品。這也證明了這個行業的市場啓動十分艱難。

第二個是這個行業的產品一旦成功,生命週期非常長,而不是短。在市場上賣得好的保健品當中,腦白金是最年輕的一個了,暢銷五年。十年以上的產品非常多,像太太口服液、昂立、青春寶,現在都做得挺好,青春寶二十年了,現在銷售紀錄還創歷史新高呢。我講這些是希望大家走出對保健品行業認識上的誤區。

最後一點我談一下關於人才的問題,因爲一家企業最核心的還是人。就說巨人這一次重新崛起吧,我們沒有多少資金,實際上還是靠我們這批人來做事。下面談一下我對於人才的觀點。

第一個我們不用空降部隊,就是聘請MBA畢業生或者海歸來做總經理,這種事我們不做。不是說他們沒有本事,我覺得這是中國很多企業的特點造成的。從過去的情況來看,過去十年之內,至少五年前吧,用這種方法引進人才的中國企業成功機率非常小。因爲一個人有沒有本事是相對的。比如一個外科醫生,他在手術室裏面是個人才;但是讓他到商店裏面當促銷人員,他可能還不如一個小學生。在這裏他就不是一個人才了。每家企業都有自己的特點,都有自己獨特的企業文化。某個人在某家企業裏面是個人才,但是換了個環境,他就不一定是人才。還有,如果你的企業發展的過程中已經積聚一個隊伍了,這個人即使是個人才,但是原來的隊伍根據中國的傳統文化是很難接納他的。任憑總以理、董事長再怎麼扶持他,只要中層幹部抵制他,只要內心裏每個人稍微抵制點,他的工作都開展不了。但是你也不可能因爲引進一個人,就把所有過去的人通通都換掉。還有一個原因,現在外面知名度高的人實際上有很多也不一定是真人才,因爲是真人才的人往往不愛說話,他們很少說這樣的話“我很能幹”。我看我過去用過的人裏面,真正能幹的人很少說“我的水平高,我怎麼樣”,凡是直接就說我的水平很高的人,最後來看,沒有一個是人才,因爲他自己都滿足了。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,就因爲他不是人才,所以他心裏面纔不踏實,所以他不斷要通過說自己是人才來彌補自己心理上的空虛,所以我情願放棄一些機會,我們不走這條路。

第二個就是對幹部充分授權。我覺得美國通用這點做得非常好;不管它現在出了什麼問題,我覺得它的授權做得確實非常好。比如說生產線,生產線怎麼改造能提高它的生產率,董事會的決策不如生產線的一個普通工人的決策準確。生產線工人職務到最高是生產線的班組長,他們說的實際上是最準、最科學的。董事會去制訂一個生產線如何改造、如何提高生產率的計劃肯定是不準的。讓一個最不懂的人做決策,最懂的人不能做決策必然會造成人的能量發揮不出來。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讓最瞭解情況的人有決策權,這就要求我們充分授權。所以現在我們一直在注意這個問題,做得也不一定很好,但是一直在注意這個問題,稍微注意一點,就發現確實公司沒有內耗,而且幹部的凝聚力也強。因爲他有權力、他得到了尊重,所以他幹得心情也舒暢。像巨人不管是在高峯還是在低谷的時候,沒有出現一個叛徒。發不起工資的時候都沒出一個叛徒,我覺得這與我們充分授權有關。

充分授權不光是爲了這一點,另外一個優勢就是提高工作效率。過去我們管理全國市場,月銷售額在三四千萬元的時候,總部有300多人從事管理;現在一年有10多億元的銷售額,總部真正的管理人員只有十幾個,但是管得也非常好,我們每個人都有權力。一個人幹幾個人的活,一個人拿幾個人的工資,所以工作很開心,效率也就高。這是關於授權的問題。

關於人才的另一個問題就是少引進一些戰略人才,多引進一些戰術人才。企業制定戰略的人不需要很多,如果一家企業制定戰略的人太多就會整天在一起誇誇其談。制定戰略的人是誰呢?就是公司董事長。他負責到處打聽消息、開拓知識面。如去讀書,今天跑這個經濟學家那兒去聽,明天跑去跟那個企業家交流。身邊再安排幾個顧問或高層人員進行培養。往往水平不高的人自封爲戰略家,因爲那東西是看不見、摸不着的,沒辦法證實。而戰術問題是你做得出來就是會做不出來就是不會。企業制定戰略的人很多的話,容易混雜一些誇誇其談的人,魚目混珠。當然,大家不必非得像我們一樣,可能我們有些走極端。

關於人才的另一個問題就是:利益機制問題。對於企業的領導要有要求:如文化,對企業的文化要求要高一些。越往下面,利益機制越重要。像我們公司在銷售旺季的時候,在全國各地有1萬多人在商場促銷,對於這些人,你的要求就不能過高,告訴他們賣一盒1塊錢、2塊錢,但是對於他的領導、領導的領導在企業文化方面就要有要求。但是不管再高的領導,都是要把個人的貢獻與利益機制掛鉤。我們現在採用的薪資制度固定工資很低,也就是同行業的平均水平或者還要偏低一些,但是浮動很大。我每多給你一點錢,從我總部的角度、從公司的角度來講,我開心,爲什麼我願意多給你錢呢?因爲你做貢獻了。實際上,我都是量化的。

最後說一點,一家企業陷入困境甚至破產,很少是因爲管理上的失誤導致的,而是它做了不該做的事。如“巨人”蓋樓耗掉很多錢。假若“巨人”當時不去蓋樓的話,光靠“腦黃金”、“巨人漢卡”、筆記本電腦等便不會倒下,也不會一下子陷入絕境。即使你的員工或幹部中間有一半人心術不正,如吃回扣等,但實際上加在一起總量仍很有限。一年內耗加起來幾百萬,了不起上千萬元。但是你一個投資幾個億下去血本無歸,你的浪費比他的還大。所以我認爲:一家企業最後倒下了、陷入困境了,大部分還都是因爲它做了不該做的事。

好,我就說這麼多,謝謝大家。

(編者注:本文爲史玉柱2002年受邀在國禎集團發表的演講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