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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亞80後入殮師讓逝者安息生者堅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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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亞80後入殮師讓逝者安息生者堅強
關於入殮師,相信很多人看過那部電影《入殮師》,就是專門爲死去的人化妝整儀、納入棺中的職業。 “讓冰冷的人重新煥發生機,給他們永恆地美麗……”對於這份職業的定義,電影《入殮師》的經典臺詞這樣描述到。介紹過一位80後入殮師趙芳,她給遺體美容,是爲了讓他們更有尊嚴地離開這個世界,走向下一個旅程。在中國的傳統觀念裏,對“死”尤爲忌諱。殯葬從業者長久以來一直被國人所避諱。

在這篇80後故事裏,我們要講述的這位入殮師來自海南三亞,她叫常詣,多年前,18歲的花季少女常詣專業院校畢業後,隻身一人來到海南三亞擔任入殮師。由於世俗觀念,她忍受着異樣的眼光,在殯葬行業默默無聞的堅守了16年。和電影影片男主人公迫於生計選擇這個職業不同的是,常詣的選擇來自於外公的“指引”。 1980年,常詣出生在湖南長沙,外公執教、父母從醫,可算是書香門第。1995年初中畢業,常詣的父母堅持讓她選擇醫學,和外公產生嚴重分歧。 90年代,湖南對當地土葬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。身爲當地教育局長的外公,認爲殯葬行業未來會有很大的發展空間。“他說殯葬事業改革是做善事,能給子孫後代留一片淨土。”因爲這句話,常詣選擇了長沙民政學院,就讀殯葬管理系。因爲這個選擇,改變了她原本該從醫的人生。 1997年,學習優異的常詣被推薦前往上海一家殯儀館實習。在這裏,她第一次接觸到逝者遺體。 常詣回憶說,殯儀館陰森而清冷。老師帶領他們觀看的遺體因爲死因不同,有面容平靜就像在熟睡,有的卻面目全非。“有些同學當場被嚇跑,有的當場嘔吐。”常詣說,在老師的指導下,她極力剋制內心的恐懼,獨自爲一位逝世的老太太整容化妝。隨着妝容的逐步修復,常詣的緊張感逐漸消散,當老太太安詳的面容出現時,一絲成就感涌上心頭。 1998年畢業前,18歲的常詣和其他3名同學從同校的衆多應聘者中脫穎而出,被三亞市民政局選中,安排至三亞市民政局仙逸園(原名三亞市火葬場)工作。 “當時就感覺是被下放,來開荒的。”常詣回憶,當時的仙逸園很落寞,滿園看不到幾棵樹。作爲海南南部唯一的火葬場,卻是低矮的磚瓦房,園內的土路一下雨就變得泥濘不堪,由於地勢較低,園內很多地方常常被淹沒。 由於條件艱苦,同常詣一同前來的3位同學,先後轉行。而火葬場工作人員,除她之外全都是專業知識匱乏的農民。 爲了提升硬件設施,常詣和全單位的人自己動手鋪設水泥路,開挖水塘,種植樹木,架設路燈。爲了幫助其他同事提升專業技能,在工作中她手把手地傳授操作經驗,一有空閒,就給同事們進行業務培訓。 2001年,常詣21歲,嚮往浪漫忠貞不渝的愛情。而這一年,一場浪漫而悲傷的婚禮,讓她刻苦銘心。常詣回憶,這年年末,一位年輕的姑娘在亞龍灣玩摩托艇發生意外身亡,遺體被擡上車準備送往仙逸園時,一個小夥子也跟上了車,小夥子握着姑娘的手默默流淚。經過詢問常詣得知,兩人不久前領了結婚證,計劃在三亞遊玩後回到老家辦婚禮。由於姑娘在事故中遭遇劇烈撞擊,身體多處受傷。小夥子懇求常詣,一定要將妻子的妝容修復,因爲他想要在妻子最後一刻,爲她戴上婚戒。 在整容化妝時,常詣見到新娘美麗的臉龐時,心中涌起一股悲傷。“那麼年輕美麗的女孩,就這樣走了。”帶着感動,常詣爲新娘修補傷口、化妝。當新娘披上婚紗的那一刻,一直守在身旁的小夥子忍不住失聲痛哭。在兩人舉行簡短的婚禮後,美麗的新娘帶着新郎爲她戴上的婚戒,體面的走進另一個世界。 2004年,24歲的常詣被提拔爲副所長,這一年,她也迎來了職業生涯的一次重大考驗。某部隊一位戰士光榮犧牲,但遺體面目全非。由於該名烈士是獨生子,部隊首長希望能給烈士整容,儘可能的安慰烈士家屬。隨即,正在休假的常詣被委以重任。由於遺體縫合工作量巨大,還要恢復烈士生前的面容,常詣花了六個多小時的修補,男子的容顏幾乎完好如初。 “兒啊,別睡了,起來跟我回家。”當死者的母親見到兒子遺體時,搖晃着烈士的遺體,悲痛的呼喊着。 常詣說,已經不記得爲多少遺體進行整容,當每一個生命的逝去都令她動容。每次,她都竭盡全力讓逝者走得美麗而安詳,讓生者得以撫慰。 2006年10月,常詣在三亞舉行婚禮。年事已高的外公從湖長沙趕來三亞,見證了常詣最美麗的時刻。常詣清晰的記得,婚宴上,身體不好的外公因爲高興,破例喝了很多酒。然而就在年底,外公忽然離開人世。 由於年底仙逸園工作量大,加上上級正在對常詣做升職前的最後考察,常詣沒能趕回老家見上外公最後一面。 “他就像我生命中的燈塔,總在需要的時候,爲我指引方向。”談及這段經歷,常詣數次哽咽。常詣說,雖然內心常常自責和愧疚,但看到仙逸園的發展日漸向好,心裏才能得到些許安慰。“算是自己給自己找藉口吧。” 如今的仙逸園早已不是那個荒蕪落寞的模樣,在常詣和她同事們的努力下,三亞惠民殯葬工作不斷深入,仙逸園還成功加入了國際運屍網,在國際上爲三亞爭得榮譽。 雖然仙逸園的服務得到迅速提升,但當地民衆對“火葬”的排斥,以及對殯葬人員的偏見卻不那麼容易消散。 “有一次,我去參加單位一位前輩家裏的喪事,那一天,他們村除了他家幾乎都看不到人。”常詣說,在以後工作的多次接觸中,她感覺到當地對殯葬的忌諱超乎想象。 “以前打車到單位,要提前幾百米就下車。”常詣說,因爲當地人的忌諱,她從不與人握手,也不會告知自己所從事的職業。“知道我是做這行的,他們都會躲地遠遠的。” 就在兩個多月前,她親自招聘而來的90後男孩小劉,因爲外界壓力等原因,辭了職。常詣說,勤快、聰明的小劉是她親手培訓的。“他離職時,我很難過,但是他還年輕,相信以後的路會更寬廣。” “剛開始我也不忌諱說我是入殮師,但當你身邊的都人對你敬而遠之的時候,你自己也就變了。”常詣說,這一行,對於年輕人而言,壓力會更大,但她又不希望後繼無人。 “總是要有人做這一行的,只是一個職業,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尊重和理解。”常詣說。